第四篇 第六章 常在河邊走

　　伊蕭有些吃驚，連道：“老祖宗，景陽洞府，我也進去？我擔心我……”
　　“小小磨練罷了，能得到什麽寶物，壹切隨緣。”伊氏老祖淡笑吩咐道。
　　“是。”伊蕭當即乖乖應命。
　　“這是景陽洞府的壹些情報。”在伊蕭手中的神霄符牌內部卻浮現密密麻麻文字，跟著傳訊斷絕。
　　伊蕭低頭看著文字，有些猶豫：“六月十二就得進去麽？而這壹個月，師門長輩還會傳授我神霄雷法，還要逐漸修行雷法，怕都沒時間去廣淩了。”
　　隨即心意壹動。
　　“嗡。”
　　旁邊半空中浮現壹虛幻身影，正是秦雲的身影。
　　“伊蕭。”秦雲露出喜色，“妳出關了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伊蕭微微點頭，她也露出微笑。
　　另壹邊。
　　在秦府的院子內，秦雲看著巡天令壹旁顯現的伊蕭身影，看著伊蕭的笑容，秦雲心都暖暖的。
　　“在雷池閉關的怎樣？”秦雲問道。
　　“還真出了點小麻煩。”伊蕭忍不住道，“雷池引動的畢竟是天地自然的雷霆，這天地雷霆，威力有時大，有時小，可沒法像修行人那樣控制在壹定層次內。這次我在修行過程中……就有壹道春雷炸響，那威勢太可怕，在我神霄門也是數年難得壹見，且這春雷轟下剛好離雷池很近，完全被引了進來。在裏面修行的四個小輩中，我實力最弱，沒能隔絕天雷波及，令天雷灌體。”
　　秦雲心中壹緊。
　　明明知道伊蕭現在好好的，可此刻聽起來，還不由擔心。
　　“還好，雷池本身就有諸多陣法引導，就算我沒抗住，也最多重傷會損傷根基，不至於丟掉性命。”伊蕭笑道，“我又不服輸，既然天雷灌體，我當時就孤註壹擲將天雷引入五臟，欲要吸收，當時的確很險……我也親身感受到天地雷霆的可怕，可也令我對‘雷霆意境’有了壹絲領悟，也成功吸收了這些天雷，先天壹氣神雷如今也已圓滿，宗門很快會傳授我神霄雷法了。”
　　秦雲聽完松口氣，也露出笑容：“妳這可是因禍得福，都要修煉神霄雷法了，這可是天下第壹雷法。”
　　論修行路，伊蕭這下可比自己寬闊多了。
　　神霄雷法號稱天下第壹雷法，修行是壹路暢通的，借此，將來也是有望凝聚元神，成為仙人，長生不老的。
　　而劍仙壹脈，壹劍破萬法，看似強大，可先天金丹卻已到頂了。
　　“有壹件事，我得和妳說下。”伊蕭輕聲道，“我近期應該沒法去廣淩了。”
　　“怎麽了？”秦雲疑惑，“有什麽事麽？”
　　之前說好的出關後，來廣淩和自己相聚的。
　　“近期我得修行神霄雷法，且壹個月後我就要去景陽洞府。”伊蕭低聲道，“這是我伊氏老祖宗的吩咐，我沒法違背。”
　　“景陽洞府？”秦雲驚愕萬分，眨巴下眼睛。
　　“妳怎麽這副表情？”伊蕭忍不住道，“不擔心我，不好奇，反而傻傻的。”
　　“我本來也要告訴妳壹件事的。”秦雲也忍不住笑了，“壹個月後，我和洪九也要進景陽洞府。”
　　“啊……”伊蕭也有些發蒙。
　　“事情是這樣的。”秦雲仔細解釋，這事也沒必要隱瞞伊蕭。
　　聊了好壹會兒。
　　“沒想到這麽巧。”伊蕭笑了。
　　“聽說這次六塊符牌各屬壹方，其中有三方都是千年大家族呢。”秦雲說道，“幸好有伊氏，沒那鐘離氏，否則還要多些波折。”
　　伊蕭笑著，連道：“妳可得小心點，聽起來，六方，妳們這壹方底子最弱呢。”
　　“什麽叫弱？我實際上是能匹敵先天金丹的。”秦雲道。
　　“至少表面上看，妳這壹方最弱。”伊蕭笑道，隨即提醒，“還是得小心點，在進景陽洞府前要壹直保密。就算在裏面得到寶物，只要沒被他人發現，也別公開。據我所知，裏面有好幾件寶物……元神仙人們都是有些眼饞的。不單單是我人族，妖魔們雖然進不去，可等我們出來，可他們卻也有可能會搶的。”
　　“嗯。”秦雲點頭，伊蕭關心自己，秦雲還是很開心的，“那妳便好好修行，實力多多提升，進入景陽洞府也更安全。”
　　“好！對了，妳說說，最近這幾個月，我不在廣淩，妳都幹嘛了。”
　　“我啊，好，壹件件和妳說……”
　　秦雲和伊蕭就這麽透過傳訊寶物，看著彼此的虛幻身影，聊著天。
　　******
　　南明郡，歸海家唯壹的先天修行人‘歸海靖’從南海歸來，如今正臉色陰沈坐在廳內主位上，歸海家其他宿老壹個個站著不敢吭聲。
　　“蠢貨，壹群蠢貨！”歸海靖目光掃過眼前這些宿老。
　　宿老們臉色都微變。
　　“三弟……”其中壹老者忍不住開口。
　　“閉嘴。”歸海靖喝道，“過去給妳們面子，可妳們也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　　這些宿老們頓時閉嘴，都感覺到歸海靖的怒火。
　　“我壹心在南海修行，整個歸海家就讓妳們在管，妳們怎麽管的？給我捅出這麽大簍子！還有，官府發的信函到了我歸海家，妳們知道牽扯到秦雲巡天使，還不拼命以最快速度找我？拖拖拉拉到今天？”歸海靖憤怒無比。
　　“三弟，我們找了，妳在南海，找的慢了些。”有宿老連道。
　　“蠢蠢蠢！真是蠢，我在南海苦修，妳們找不到我，直接找我同門啊，找我師尊啊，讓他們傳訊給我，不就行了？”歸海靖氣的壹肚子火，“官府的信到了我們家，足足十壹天了，我才知道！還有那個歸海程……天下女人多的是，怎麽就對自己的弟媳下手了？啊？傳出去，我歸海家丟不丟臉？”
　　旁邊壹胖老頭道：“三哥，程兒是我們歸海家子弟中難得叩開仙門的，而且那個黎玉清也就是個婦人，我們沒當回事。”
　　“沒當回事！可她和秦雲巡天使是好友！！！”歸海靖氣的冒火，“妳們可知道，惡龍山三妖王都死在他手，壹個都逃不掉。像我這小身板，連秦雲巡天使壹招都扛不住。幸好秦雲巡天使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輩，真碰到那等狠辣之輩，我們歸海家就完了，完了妳們知道嗎？”
　　這些歸海家宿老們不敢吭聲。
　　“看看，歸海程這蠢貨，我歸海家叩開仙門的就那麽幾個，他不好好修行？總是尋花問柳，還對自己弟媳下手，妳們就這麽教導後輩的？看來我放任不管，也是錯了。這次得好好管管家族內了。”歸海靖的確氣的快發瘋。
　　“黎家人呢？”歸海靖喝道。
　　“黎家人都請到我們府內了，好生安排好，也早就賠禮。”立即有老者道。
　　“嗯，我現在便去見他們。”歸海靖起身。
　　……
　　歸海靖當天回家族，親自去見了黎家人，送上諸多厚禮。
　　跟著中午時分，便帶著黎家人騰雲駕霧離開了南明郡，因為長距離飛行又帶著眾人，速度也快不了，壹直到天黑，才抵達廣淩郡！
　　第二天上午。
　　他便帶著黎家人去秦府拜訪。
　　“娘！哥！”黎玉清沖到秦府門口，看到母親、哥哥等人，立即撲在母親懷裏，哭了起來。這麽長時間心中的苦，卻壹直沒法和親人述說。看到親人便再也忍不住眼淚。
　　“玉清。”歸海靖在壹旁嘆息道，“壹切都是我管教無方，其實我歸海家年輕壹代，孝恭的悟性是最高的，可惜他命不好，早早病死，不管怎樣，妳也是我歸海家的媳婦。這件事是歸海家對不住妳，我自會給妳個交代，也望妳能夠不再記恨。”
　　黎玉清沒說什麽。
　　“我家主人在等諸位，請。”有修行人‘楚遠’親自來引領。
　　歸海靖肅容帶著手下壹同往裏走。
　　很快。
　　秦府，壹迎客的大廳內。
　　秦雲坐在主位。
　　下方有三角眼青年‘歸海程’和青袍護衛跪在那，都恐懼萬分。
　　“主人，歸海家人到了。”楚遠將人帶到廳內，他則立即站到壹旁候著。
　　歸海靖壹眼便看到廳內坐著的青年，隨著進入廳內，便感到無形的壓迫感，全身皮膚都有被針刺的感覺，歸海靖當即躬身：“南海‘通明派’弟子歸海靖，拜見秦巡天使。”
　　“三叔，救我，救我。”三角眼青年歸海程則是低聲求饒道。
　　歸海靖卻是怒而看了歸海程壹眼。
　　“歸海道友。”秦雲淡然道，“如果不是我剛好路過容壇郡，恐怕我玉清妹子和她女兒都沒活路了。”
　　“是是，官府已發來信函，我已知道來龍去脈。”歸海靖點頭，“也是我壹直在外修行，沒管家族內事，方才讓家族內小輩如此肆無忌憚。”
　　歸海靖走向歸海程，冷聲道：“程兒，妳叩開仙門時，我還為妳高興。只是沒想到，妳不安心修行，卻禍害良家婦女，甚至都禍害到自己弟媳身上了，孝恭可剛死沒多久，妳怎麽就如此心狠？這心入了魔，實力越強，只會禍害越大，也罷，我便親手送妳上路，黃泉路上別怪妳三叔心狠。”
　　三角眼青年歸海程瞪大眼：“三叔，妳要殺我？”
　　秦雲則是在壹旁看著。
　　“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。”歸海靖道，“妳在河邊走的太多了！”
　　“別殺我，三叔，別殺我。”三角眼青年歸海程乞求，“我改，我改。”
　　“多行不義必自斃。”歸海靖搖頭，就是壹掌拍下，無形真元拍擊在三角眼青年頭顱上，令他身體壹顫鼻孔流血，當即軟倒在地。
　　“至於妳。”歸海靖看向壹旁青袍護衛，青袍護衛卻緊張恐懼，連歸海家子弟都被殺了，他會怎樣？
　　“妳是程兒護衛，倒也沒做什麽惡事，只是卻沒規勸程兒，妳便受三年‘鎖脈之苦’，三年後我會給妳解開。”歸海靖淩空點出，有符紋飛出，融入青袍護衛體內。頓時令青袍護衛疼痛的臉色通紅，只是他還是連恭敬磕頭：“謝大人饒命。”
　　僅僅受三年苦，也沒廢掉丹田，青袍護衛已經很慶幸了。只是這三年折磨卻是逃不掉。
　　“秦巡天使，我長期在南海修行，之前也不知這壹切，以後我壹定會彌補黎家，彌補黎玉清。”歸海靖說道。
　　秦雲看了看歸海靖，點點頭：“修行界中妳歸海靖名聲也不算差，接下來就看妳黎家怎麽對待玉清妹子吧。”
　　“秦巡天使，只管看著便是。”歸海靖笑道，“對了，這是我第壹次見秦巡天使，也準備了些薄禮，還請秦巡天使別嫌棄。”
　　說著從身後下人手上接過壹箱子，放在了壹旁茶幾上。
　　“若是無事，我便告辭了。”歸海靖說道。
　　“我就不送了。”秦雲道。
　　歸海靖微微躬身，他身旁的下人則是立即將歸海程的屍體帶著壹同離去。
　　秦雲看著他離去。
　　“主人，就這麽放歸海靖走？他會不會記恨？”壹旁的楚遠則是低聲道。
　　“這些時日我查過，歸海靖為人還行，且壹心修行，不喜俗事。”秦雲點頭，“這事就到此為止。”
　　若歸海靖名聲差，也是很低劣之輩的話。
　　秦雲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對方。
　　……
　　轉眼，已是六月十二。
　　秦雲盤膝坐在草地上，飛劍在手掌上方輕輕環繞飛行。
　　“二公子，洪九公子到了。”外面傳來阿貴聲音，也就秦府的壹些老人還是習慣喊秦雲為二公子。
　　秦雲心意壹動，飛劍便飛入袖中。
　　木門開。
　　拄著壹根木杖的洪九，同樣氣度不凡，面帶笑意走了過來，看著秦雲：“秦雲兄，該出發了。”
　　秦雲點頭起身：“對，該出發了。”
　　府內他也早就交代安排了。
　　“走，去景山派。”秦雲帶著洪九，嗖的便化作壹道流光破空而去。
　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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